第91-92章

        作为一个无业游民,时间这种曾经的奢侈品在如今的我看来廉价无比,可即便如此,两个小时的等待也让我昏昏欲睡,就在我即将再一次合上双眼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母亲在最近几次见面中给我的感觉更年轻了一些,与老家那些喜欢在村口扎堆嗑瓜子闲聊的农村大妈比起来明显更时尚一些,我不清楚这样的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我清晰感受到是在医院看望奶奶和她大吵一架时。

        母亲此刻穿的是在医院时同一件酒红色外套,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紧身裤配了一双黑色的短靴,虽说和大城市的主流时尚不能相提并论,但是相比我从小熟知的母亲还是形成了颇大的反差。

        母亲的身高不高,身材是属于微胖肉感型,相比这几年衰老明显的父亲,她稍微打扮一下确实相比父亲更显年轻。

        我开着车悄悄辍在她的身后,每当距离靠近我就假装靠边停车,然后将视线一动不动投注到她的身上,直到拉开一段距离再次悄悄跟上去,借助路边稀疏但是明显的随意停车现象以及母亲的没有防备,如此循环往复的动作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我跟着她走了整整三条街,就在我以为我将以这种方式跟着他到达目的地时,她忽然在一个公交车站停住了脚步,我连忙一个刹车停在了距离站点二三十米远的地方注意着她的动向。

        之后的十分钟里接连来了三辆公交车但是她都没上,就在我以为他是不是在车站等人的时候,她终于踏上了第四辆抵达站点的公交车,这让我大大松了一口气,因为跟踪一辆公交车的难度远远小于跟踪一辆小客车,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我必须仔细观察公交车随后的每一次靠站她是不是会下车。

        这时候如果有人注意到我一定会发现一辆电动汽车以一种异常缓慢的速度跟在一辆公交车后面是一个滑稽的场面,但是没人注意到我,就因为没有人觉得会有人大白天跟踪一辆普普通通的公交车。

        在这种情况下我跟了整整五站,直到第六站时我的母亲终于下车了,我早有准备般的慢慢停靠在远离站台的地方,母亲下车后并没有离开站台,就在我以为她还要继续换乘别的公交车时,她接了一个电话,随即一路小跑穿越了马路跑向了斜对面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

        黑色轿车将驾驶室的车窗打开了一半,母亲看了一眼之后直奔副驾驶而去,我一下意识到这个开车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表弟,我忍住了马上冲下车飞奔而去逼问妻子下落的冲动,因为那样可能会使得我之前跟踪的努力全部白费。

        母亲上车后,车辆立马启动,只见它原地掉了个头向着前方快速驶去,我连忙一踩电门跟了上去,黑色轿车是一辆老款的丰田卡罗拉,在动力上绝不是我的座驾的对手,仅仅几秒钟过后我就紧紧咬住了它,我几乎能通过前车的后窗看见母亲转过头和司机在说话。

        我的心中忽然涌上一股兴奋,仿佛我即将见到失联多日的妻子,我甚至已经在盘算见到她之后该说些什么。

        卡罗拉在前面不紧不慢地开着,期间遇到红绿灯也是宁等勿抢,仿佛司机并未将全部精力放在驾驶上,这给我的跟踪降低了不少难度。

        走走停停大约十几分钟后,卡罗拉来到了一个老式居民小区门前,并不宽大的小区大门以及来往进出的车辆使得卡罗拉停了下来,排队等待进入小区,我一见这种情形担心紧跟上去会穿帮,于是见缝插针找了个路边的空位将车停了进去,也不管这里能不能停车,下了车就跟在了卡罗拉后面。

        老旧小区的一大特点就是在其中人比车走得快,我和卡罗拉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混在进小区的人群里紧紧跟着。

        卡罗拉转了几个弯停在了一栋楼房前面的空地上,我将身形隐藏在拐角处的垃圾房旁边注视着车上下来的人,当先下车的是坐在副驾驶的母亲,稍后下车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正是让我恨得咬牙切齿的表弟——陈启顺!

        我忍住冲上前去将其暴打一顿的冲动,将牙咬的咯咯直响,双目赤红的紧盯着这两个人,只见母亲走到表弟身边将一条胳膊挎进了表弟的臂弯,两人说笑着走进了单元门,亲密的样子俨然是一对情侣一般。

        这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我的心里设想过无数种母亲为何偏爱表弟的可能,但是唯独没有想过两人会是这样的关系,不!

        不会是这样的!

        我在心里使劲否认着我的猜想,或许这只是一种近乎母爱的表现,虽说她过分的将原本应该给与亲生儿子,也就是我的那一部分错误地给了自己的外甥。

        我使劲甩了甩头想要摒弃掉头脑中的想法,探究真相成了此刻我最急切的诉求,也驱使着我继续跟着两人。

        我悄悄辍在两人的身后,就在单元门即将关闭的瞬间将其伸手拉住,两人并没有如我预料那样上楼,而是直直地向前走去,原来他们的目的地是底楼,这让我心中一阵狂喜。

        原本的设想是跟着他们上楼,搞清楚具体门牌号再做进一步的打算,而现在知道他们是在底楼,那么除了进门这一个选择之外,还多了后窗天井这条路!

        这样的房型我有印象,这是个一梯两户的户型,每一层的两户人家分布在楼梯的两侧,而一楼的户门就在走廊的尽头。

        我悄悄带上单元门,让其尽量不发出声音,蹑手蹑脚地跟在两人身后,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走廊很短,也就不到十米的长度,此时虽是白天,但是光线昏暗,这掩护了我的同时也加大了我观察的难度,依靠着微弱的光线加上一点直觉,一声房门关闭的声音传来,我很肯定两人是进了左边的房门,那是101!

        我上前几步走到房门口,那是一扇锈迹斑驳的铁门,明显是房主用来出租而懒得去换,而住客也不愿意花钱换一扇新铁门,然后不久的将来便宜了下一任房客,透过铁门可以看见暗红色大门上的迎春春联。

        门口有一个塑料鞋架,但是上面只是随意堆放了几个纸盒,显然住客对于进出家门换鞋没有什么规矩可言。

        简单观察了一下房门口的环境,我决定采取进一步的行动,那就是去后窗找找进入的机会,于是我走出单元门绕到了楼房的后面。

        楼房的背面能看出来原先是一片绿地,但是时间久了之后每一户一楼住家都对属于自家门前的绿地做出了各种处理,这种老小区本也没有专业的物业管理,于是也就听之任之。

        我准确找到了属于101的那块地方,房主早已将其浇筑成了一片水泥地,上面放了一辆破旧到无法骑行的自行车,以及一些包裹着破烂塑料布的杂物堆,天井的外墙上也开了一扇门,和这里其他人家几乎相同。

        这是一扇复合板打造的蓝色大门,门上是一把简易的门锁,看上去并不是经常打开出入,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动了动大门,没想到门居然没锁,只是因为年久失修,上面的铰链松动导致大门的一角落在了地上,我将门轻轻抬起就将其慢慢打开了。

        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和狂乱的心跳,闪身进了天井,天井内杂物满地,都是些破旧的家具,显然房主没有将天井的使用权交给房客,而是作为了自己的仓库。

        我躲闪着几乎堆满天井的杂物避免踩到什么发出声音,屋子的窗户贴了很多塑料纸,这在一定程度上隐藏了我的踪迹,我走到窗户边,弯腰在半人高的窗户上寻找可以窥视的点,这一点其实并不难,玻璃窗上的塑料纸有不少破口,其中一些足够我眯起眼睛观察屋内的情况。

        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但是年代久远的铁质窗框完全谈不上密封和隔音,固定窗玻璃的胶泥早已干涸龟裂,留下一道道缝隙。

        我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将耳朵尽量贴近窗户,仔细听着里面传来的任何一丝动静,同时我的一只眼睛透过一道稍大的缝隙看向屋内。

        母亲和表弟并肩坐在一张有些年头的木质沙发上。

        “他不知道我们来了。”

        这是母亲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屏息凝神之下听着很是真切,我猜他口中的他必然指的是我,我的心中不由产生一丝好笑的感觉。

        “嗯,这样最好,姨夫那儿没啥问题吧?”

        这是表弟的声音。

        “没事,这老不死的还敢不听我的?”

        “嘿嘿,还是姨娘有本事。”

        表弟说着一把搂过母亲的肩膀,亲昵地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母亲老脸一红,但是脸上的表情显然是极为受用,我的心中泛过一丝酸楚,哪怕我和母亲的感情并不亲近,但还是有了一种亲人被人抢走的不快,可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的心情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

        “顺子。”母亲转过头看向表弟,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和姨娘亲个嘴,姨娘想了好久了。”

        我的嘴瞬间张得老大,喉咙间不经意发出一声怪响。

        只见表弟对母亲微微一笑,双手捧住了母亲的脸颊,低头吻上了母亲的嘴唇,母亲热烈回应着,我几乎能看见两人的口舌交缠。

        我的体内瞬间充斥着冰与火两种状态共生的冲击感,我的心脏仿佛被电击一般剧烈颤抖着,这种感觉几乎让我不支倒地,如果说一开始的亲吻脸颊让我有些吃醋,那么如今的缠绵舌吻则让我的内心泛起一阵阵的恶心。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两人的关系会发展到如此畸形扭曲的地步?

        母亲在我面前还不掩饰的对表弟的偏爱难道是出于这种令人作呕的关系?

        父亲知道吗?

        如果他不知道我该告诉他吗?

        一连串的问号仿佛一块块巨石压在胸口让我窒息。

        我的直觉告诉我表弟的乖张行为与母亲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我强忍着直欲呕吐的冲动继续观察室内的动静,我必须控制住自己以便从他们接下来的对话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来解锁我的生活状态。

        两人的缠绵热吻伴随着阵阵口舌交缠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下来,唇舌分开的一瞬间清晰可见一条晶莹的丝线牵挂其中。

        母亲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顺子,这事多久能办成?我实在是受不了朱家那老头子了。”

        母亲满脸期待地看着表弟问道,此时我只觉得这张画着淡妆的老来俏脸孔出奇的肮脏丑陋。

        “快了快了,这次把你们叫来就是想着这件事快点了结了,我咨询过了,老太婆没有别的亲人在世,姨夫……啊不是,朱老头是独子,是遗产的唯一继承人,他只要一继承就能自行处置,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怎么让他写个剥夺表哥继承权利的声明。”

        我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剥夺我的继承权?

        继承什么?

        奶奶的东西?

        奶奶的房子?

        对了,就是奶奶的房子!

        那个奶奶曾经对我提起却被我忽略掉的房子!

        我记得和奶奶见面时她话里话外说父母把这件事瞒着我让她颇为不满,可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这件东西的价值。

        如今看来瞒着我的并不是父亲,只是母亲而已,而她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煞费苦心了良久,我的心中涌起一阵悲愤,被至亲之人算计的悲愤。

        “锦彦这混小子为了要个孩子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告诉我的第一天我就跟老朱说了,他居然还可怜起自己的儿媳妇来,真是脑子不正常。”

        母亲看着义愤填膺,说的却是让我不寒而栗的话。

        表弟低头想了一会儿。

        “要不……给老头子加点料吧。”

        “加什么料?”

        “加点让老头子相信这儿子肯定是靠不住了的料,干脆我再做绝一点,让他身败名裂,以后见着熟人就绕道。”

        “这……”母亲犹豫了一下,“唉……锦彦虽说从小被那死老太婆带坏了和我不亲,但终究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真要让他那啥……我和心里也……”

        此刻的母亲居然流露出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对我的关心,这让我诧异之余不由得心生怪异之感。

        表弟看了看她,“姨娘,这可关系着我这下半辈子能不能陪在您老身边了,有些东西该取舍还是要取舍的。”

        母亲的脸上显出一抹挣扎和犹豫,半晌之后终于轻轻吐出一口气,“那……你看着办吧。”

        表弟的脸上重新露出欢喜的神色,“姨娘你放心,锦彦表哥毕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我一定会有分寸的,到时候不让您老为难就是。”

        母亲似乎松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姨娘。”表弟凑到母亲的身边,凑得很近,一只手搭在了母亲裹着廉价黑丝的大腿上摩挲着,“来都来了,不如陪你找点乐子?”

        表弟的神态和声音充满了蛊惑之意,边说边凑到了母亲的耳边吹着气。

        母亲脸上之前浮现出的对我的关心与不忍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渴求与渐渐爬上脸颊的红晕之色,她的双腿不自觉地绞在了一起。

        “这个……”母亲嘴里呢喃着,眼睛却闭起来享受着眼前的一切。

        表弟解开母亲酒红色外套的扣子,一粒一粒很慢地解开,每解开一粒扣子,母亲的身体都会跟着颤抖一下。

        母亲早就到了我印象中不知性为何物的年纪,父亲这几年显露出的老态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伴侣,年过五旬的母亲如何能够招架住年轻的表弟散发的雄性魅惑。

        很快她的外套被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白色针织衫,随后针织衫又被脱去,露出了肉色的胸罩,表弟浪笑着将手伸进双乳夹出的那道深邃沟壑之中掏弄着,母亲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握住了探入胸口的那只大手,可她完全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只是任由表弟的大手在自己的胸膛肆意揉捏。

        “姨娘,奶子又大了,是不是背着我给别的男人摸了?”表弟满脸猥琐的表情嬉笑着说道。

        “哎呀你个小冤家,我家那死鬼都没让摸呢,咋能让别的野男人摸?这不就等着便宜你这小冤家了吗。”母亲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骚媚语气说道。

        我顿时感到一阵恶心,这不是心理活动或者某种做作的表述,而是真的有了反胃的冲动,我感觉父亲买的那杯奶茶在胃中翻涌。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制止了一拳击碎玻璃,爬进屋内将两人暴打一顿的冲动,此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萌发,我将手慢慢伸进口袋,几乎是颤抖着摸出了我的手机将其调到摄像模式,然后将窗户上的塑料纸小心翼翼地撕开一道更大的口子,将摄像头对了上去。

        按下圆形的红色按钮,屏幕上的计时器开始走动,我皱着眉看着手机屏幕,只见表弟已经脱掉了母亲的肉色胸罩,胸前那对对我来说本该承载着母爱的肉球以一种淫靡而戏谑的方式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已经记不得这是我时隔多少年之后再次见到母亲的乳房,那是对我而言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人体器官。

        对任何人来说母亲的乳房都是神圣的,我们不可能残留着婴儿时期哺乳的记忆,所以正常情况下大多数人并没有真的见过自己母亲的乳房,而我,可能是那万中无一的“幸运儿”,在我三十出头的年纪以这样一种方式见到了母亲的双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