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提前说声抱歉

        “爸?”

        来人正是父亲,他披着一件大衣盖着里边的警服,看样子是直接从局里赶过来的。

        父亲对着妈妈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问我:“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只不过妈妈非说让我住院一晚。”

        妈妈笑道:“我可没这么说,这是医生要求的。”

        父亲微微点了下头,对妈妈说道:“这几天局里有很多事情,我没有注意到他给我打了电话,对不起。”

        “你跟我道什么欠?”妈妈眉头一挑,看样子是想吐槽两句父亲,许是因为看到了父亲脸上罕见的疲惫,放低了声音:“待会还要回单位吗?”

        “嗯。”父亲点点头,“我也是趁着宵夜时间赶过来看看,所以今晚还得拜托你照顾他了。”

        妈妈轻叹一声:“回去前记得把胡子刮了。”

        父亲闻言一愣,妈妈可能是觉得这句话对于他们现在的关系过于暧昧,不自然地干咳一声。

        随后病房陷入了沉寂,父亲与妈妈闷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想要说点什么缓解下尴尬,父亲忽然抬起头质问道:“你把手机带学校了?”

        “我……”完犊子,父亲早就警告过我不要带手机去学校,我还给他打什么电话呀?

        我正犯愁该怎么编个理由解释,病房又走进来几人,为首的那名中年男人身着气质明显高于普通医生,他走进来扫视一圈,见着父亲立马两个大步过来和父亲握手。

        “江局,刚刚听院里的医生说好像是你我还不大信,这是到咱医院视察工作来了?有什么我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

        “我儿子生病了,我过来看看。”父亲松开了他的手。

        中年男人看我一眼,然后赔笑似的拍了下手,“哎哟~江局,这是我工作的失误,侄儿生病了你怎么不事先告知我一声呢,小王啊,小侄身体情况怎么样了?”

        被唤作小张的男人正是先前替我打针的医生。

        “嗯……还有点轻烧,明天估计可以出院。”

        “这样啊……”中年男人思忖半饷,说道:“发烧可不算什么小事,这样,给他安排一间单人病房。”

        父亲皱眉说道:“也不是什么大病,没这个必要。”

        “江局,你跟我客气啥呀。”中年男人笑道:“咱侄儿生病了我这个当叔叔的还能干看着不成?”

        这时病房外陆陆续续的进来了些人,主动与父亲握手打招呼。

        我从父亲紧皱的眉头上能够看得出来他很不喜欢这种场合。

        与他攀关系的人一个接一个,更有甚者直接提着水果篮放在床边,就在父亲的脸色明显不耐烦时,妈妈开口了:“人家医生都说了换间病房,要不就听医生的?”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妈妈的存在,中年男人眼珠子一转,立即向前与妈妈握手,“您一定就是江局的爱人吧!听闻江局的爱人气质非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可谓是凤协鸾和,天作之合,失敬失敬。”

        妈妈将手抽了回来,笑了笑,“客气,还得麻烦您。”

        “小事,小事。”中年男人瞧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父亲,然后安排护士带着我们逃离了人满为患的病房来到了单人间。

        中年男人还想和父亲说上两句,却被妈妈以我需要休息为理由婉拒了回去。

        这下子就没人来打扰了,我想着给他们制造点独处的机会,便眯着眼睛假装睡觉。

        父亲在病房里走了一圈后皱眉说道:“这不符合规定。”

        “得了吧,”妈妈白他一眼,“人家上赶着给咱儿子安排单人病房还能拒绝不成?”

        父亲说道:“这会让我欠他一个人情。”

        妈妈哼了一声,“继续呆在那儿只怕你的人情会越欠越多。”

        父亲点了下头表示默认,妈妈替我掖了下被角,然后冷不丁问了一句:“你是在忙前不久的那起河尸案吧?”

        “你也知道这事?”

        “新闻上天天播,我不想知道都难。”

        父亲叹息一声,“这件案子不是负债自杀那么简单,牵扯到错综复杂的势力,即便是我,也感到了无力。”

        妈妈开玩笑道:“所以为了保住你的乌纱帽,还是不要继续查下去了。”

        父亲说道:“不要说死者是市里有名的投资商,就算是一位普通人,我也会追查到底。”

        妈妈反问:“哪怕会牵扯到无法想象的势力甚至威胁到你家人的性命?”

        “不,”父亲看我一眼,“在这之前,我会把他们亲手送进监狱。”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父亲不解:“什么?”

        “狂妄,自大。”妈妈垂下眉轻声道:“偏偏又充满着正义。”

        我装着睡心想妈妈这是在夸父亲还是贬父亲,想着应该是夸赞较多吧,我也赞同妈妈的话,正义算是父亲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父亲离开后,妈妈站在床头看着门口怔了好久,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意思?妈妈这是在给父亲道歉吗?可是她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父亲的事情呀?我百思不得其解。

        妈妈坐回床边的小板凳上,手背盖上我的额头确认我已经退烧,我假装从睡梦中醒过来,“爸爸走了吗?”

        妈妈微笑道:“刚走没多久,你醒了?”

        “嗯……”我装着刚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你不走吗?”

        “走?”妈妈动了动琉璃般的眸子,“要是我走了你半夜醒来找不到妈妈哭怎么办?”

        对于妈妈的调戏我已经算是习以为常了,不再像之前那样被她逗到面红耳赤,给了她一个白眼自己体会。

        妈妈轻声道:“睡吧,我哪里也不去。”

        我刚想睡,想起一件事,“你就在这坐一晚上啊?”

        “那还能怎么办?”

        “嗯……”我思索半饷,“要不你到床上来睡?我靠着椅子应付一晚。”

        妈妈白我一眼,“你是病人,哪有让我睡床上的道理,被你爸知道还不得把我活吞了。”

        “我不都说了我没事了嘛。”

        妈妈抚了下我的脑袋,柔声道:“我儿子就是懂事,知道照顾妈妈了。没事的,你安心睡吧,我要是困了趴着眯一会就行。”

        “行吧。”我也没和妈妈坚持,闭眼后,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近在咫尺身着职业套装的妈妈的身影。

        我又悄悄睁开眼睛,这种职业套装可以说是我最喜欢的一类衣服了,哦,不对,是我最喜欢女人穿这类的衣服。

        我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部色情片,片里的女主角与妈妈的穿着就很像,白皙细嫩的玉颈,将衬衫高高撑起的胸脯以及套裙下丰腴修长的丝袜美腿,都能够深深地刺中我的兴奋点。

        我不禁臆想着若是真有与妈妈同级别的美女穿着同样的服装被我掀起裙子撕开丝袜的话……我打一个哆嗦,妈妈见状忙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从意淫中回过神,“没有,刚刚梦到我从悬崖上掉下去了。”

        “看来你是在长身体。”妈妈说道:“青少年梦到跌落就是长身体的征兆。”

        我觉得这话完全是无据可依,闭眼重新睡觉。

        但是经过刚刚那么一联想,我怎么着也睡不着,空气有着一股淡淡的好闻芳香,这是从妈妈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的心好似有一只猫儿在挠,这种感觉很奇妙,说舒服也不舒服,说难受也谈不上,反正是一种十分异样的感觉。

        我又睁开眼睛,妈妈应该是挺困了,手肘撑着半张成熟美艳的脸颊打着盹,脑袋一上一下轻轻摇晃,鼻腔中发出丝丝慵懒的气息,小巧的嘴唇微微打开,红彤彤的像要滴出水一样。

        我看得入迷了,忽然,妈妈的脑袋从支撑着手掌上滑了下来,妈妈惊醒一个不注意碰到了床,发出砰的一声。

        妈妈揉了揉自己的膝盖,见我睁着眼,怀着歉意说道:“吵醒你了吧?”

        我摇摇头,脑海里生出一个想法,“要不你还是到床上睡吧?”

        “算了。”

        我坚持道,“你坐着休息不好,也容易发出声音。”

        见妈妈面露犹豫,我立即挪动身子她腾了一个位置,“这床也挺宽的,挤挤也成。”

        “唉~行吧,你不怕我挤着你就好。”

        妈妈坐在床边脱掉了外套,露出了白色的衬衫,接着她优雅地弯腰,将丝袜美足从那双黑色高跟鞋里解放出来,我还没来得及多看上两眼,妈妈就翻身上了床。

        我与妈妈肩并肩的躺在床上,闻着她淡淡的体香,我竟然有些紧张了,浑身开始冒汗。

        “怎么了?又发烧了是不是?要不要叫医生?”妈妈以为我不舒服,伸手摸了下我的额头。

        “不是,就是有点热。”

        “热就对了,把虚汗排出来明早就好了。”

        说完空气便陷入了冷寂,实话说,我还真不太习惯妈妈与我共睡在一张床上,哪怕她是我心目中完美的女人。

        “说起来,”妈妈冷不丁的说道,“我们有十多年没这样躺在一起了。”

        “还不是因为你……”我意识到这么说只会让我们陷入难过,便换了个意思说道:“也只有小时候才会和妈妈一起睡觉,现在长大了自然不行了。”

        “是呀,”妈妈感慨道,“一晃眼,你都长成大男孩了,我还总是把你当成小孩子来看待。”

        我想着妈妈总是拿我开涮逗我玩,羞恼之余又有一种淡淡的温馨,便说:“其实我还挺喜欢你这样的。”

        “为什么?”妈妈翻了个身面对我,脸庞感受着她鼻腔中喷出来的清香气息,我不好意思地侧过脑袋,说道:“我也不知道,小时候觉得你很凶,现在这样反倒感觉你很温柔。”

        “我可不温柔,”妈妈笑道,“那是因为你懂事了,长大了,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总惹我生气了。”

        真是这样吗?我心想着不全是吧,妈妈肯定是心中对我有愧,所以才会大改习性包容我。

        妈妈问道:“能跟妈妈讲讲你后妈吗?”

        “你怎么问起她了?”

        “我当然得问了,”妈妈笑道,“要是她刁难你对你不好,我还得去找她算账呢。”

        我知道妈妈是在开玩笑,但是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想知道这方面的事情,我想了想说道:“童阿姨其实也挺温柔的,反正很少见她发脾气。”

        我觉得在妈妈面前说童阿姨好话不太恰当,便补充道:“但是我不喜欢她。”

        “为什么?”

        我思考片刻后认真说道:“有时候我觉得她的温柔像是装出来的,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和她有距离感。”

        “那她对你父亲呢?”

        “对爸爸?”我想着童阿姨喂父亲吃葡萄的画面,“她对爸爸倒是百依百顺,不过前不久,就是你回苏州的前几天,她和爸爸吵了一架,好像是因为爸爸不给她弟弟开后门办什么事。”

        妈妈说道:“这不奇怪,你父亲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对了,妈,”我想起一件事,“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过的那个歌厅不,就是童阿姨的弟弟开的。”

        “你怎么知道?”妈妈的语气没有丝毫意外。

        “我回家的时候不小心听见的,那个被爸爸带走的胖子就是童超的手下。”

        妈妈没说话,我继续说道:“我还听见他们调查过你,妈,你可得当心点,童阿姨的弟弟可不是什么善茬。”

        妈妈还是没反应,我扭头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睡着了,她忽然开口:“儿子。”

        “嗯?”

        “答应我一件事。”妈妈似乎有些严肃。

        “什么事?”

        “你就跟以前一样,该上学上学,该玩玩,这些事情你不要操心也不要去打听,就当作不知道,好吗?”

        我觉得妈妈是狗咬吕洞宾,旋即忿忿不平,“我还不是担心你。”

        “我当然知道我儿子是关心我了,”妈妈笑着说:“但是大人的事情很复杂,妈妈不希望你因此对你后妈或者是别的人产生什么误会,到时人家还不得把这个账算在我头上呀?”

        “我知道了。”我闷声回道。